劇本細節上的舖陳是不俗,主體陰謀卻不合情理。要知眾人遠赴一個陌生環境旅遊兼探秘,出現這種臨時殺機,實在潛在太多不能預知的偶然性和漏洞。況且,若認為兇手因在艙門外聽到受害人與女人在艙內交歡聲,而產生繼後的殺意,如果那女人是他那個姘頭算是合理,卻又不是。第二晚在孤島上荒蕪的修道院內下殺手,實在愚不可及。劇情發展下去是其妻進入兇案現場(還有藝員女經理人,及後在門外的性感女星),迫使兇手模仿死者聲音與之交談,刺激其妻情緒失控而下殺手,實在太多偶然性(其實妻子出手攻擊,也非兇手計算之內),若其妻不是這行為反應,兇手如何能藉刀殺人,怎麼樣收科?如果說兇手藉機為了姘頭和妻子數百萬元遺產而一石二鳥,那這種臨急臨忙的計謀實在太不像兇手後來推算的心思了。若果單是謀財害命,置枕邊人於死地,實在太多可佈之局(以前這種題材電影也不少),根本無須冒着那麼大風險去進行,因為當中涉及太多不確定性後果。電影拍於一九七三年,兇案的科學鑑證可能很初階,甚至未正式使用。但兇手用一個冰插從後刺斃死者,怎會像劇中人所說,既然是剝落的石柱擊中而死,警方便不用將死者驗屍解剖,連基本合理邏輯都沒有了。其實這只是方便劇中各人自行發揮自己的行為和推論而亂作一通。所以這劇本一開始就犯了不合理的大忌,儘管一些細節舖排得好,也難挽救整齣電影的失敗。
有人拿英國偵探小說家亞嘉莎姬絲蒂(Agatha Christie )的小說與本片作比較,無疑亞嘉莎擅長寫一個密閉空間所發生的各種謀殺案。如多次重拍的《死亡約會》(Ten Little Indians),但都是主謀者利用熟識的現場環境去佈局殺害。但《死亡遊戲》(The Last of Sheila)兇手身份剛好是互調,邀請者沒有殺機,而是參與者之一懷着連環殺着。那種赴會始知作何遊戲的情節,兇手才想到如何動殺機,實在莫名奇妙,沒法去理解他的行為。每晚的遊戲和地點眾人很遲才得知,現場環境無法預計。兇手在修道院的殺着是怎樣估算的?就算他聰明地跟蹤老導演來到現場,一下子便殺死主人家,卻如何能預計後來者一定包括其妻子?因為有可能參與者找不到(失分),那時他如何善後這宗謀殺案?所以一開始劇本設計就是一個愚蠢的死局。就算如影片發展下去,在遊艇上在做一場「大龍鳯」推演好戲,卻還要在極狹窄而人數不少的船艙裏,把妻子搬來搬去,裝成割脈自殺,當中被撞破的風險實在太大了。這種不合理邏輯,使我想起古龍小說「白玉老虎」,老幫主為求殲滅對家幫會,派出臥底徉作投靠,為求搏取對家信任,不惜將自己人頭奉上,無論計謀是否成功,自己卻首先犧牲。這究竟是天才抑或蠢材,看官自行判斷好了。